璨辰凌风

【邦信邦】此宵我有逢君梦

@喵生不能没有奶糖 的点文.大概史向.我负责篡改历史x

一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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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刘邦食指轻轻拨弄着酒盅的边缘看着眼前卸去盔甲的人,正值秋季,转凉的天气让暗红的衣衫显得有些单薄地盖在人身上。

“朕这几日的斋戒与这祭坛换来了我的大将军,这可是算作一桩划算的交易。”

“韩某从未想过您会为了信甘愿受斋戒之苦。”韩信坐在矮脚的桌子对面。想当时刚从拜将台上下来的韩信顶着一干将军嫉妒和不甘交杂的目光倒也是不放在心上。

这回出征韩信是带着功劳回来的,此时是被刘邦邀回了宫中一同用膳,一旁的宫女被刘邦散得干净。

“君主向来随意,能受如此殊遇,信自然是不胜惶恐。”

不用想便也知道当初有几分萧何的功劳——韩信被萧何带回来之后还在琢磨着怎样再逃走,本以为不会受到重用,不料数万的兵权就这么压在了自己身上。

倒也不知道萧何和刘邦说了些什么,这诚意压得韩信有些不自在,或说让韩信觉得一直刻意冷落自己的刘邦的态度转变得突然,竟让素来自矜自傲的韩信,心里生出了一丝得到重用的喜悦。

听人谦虚了几句刘邦也不在意,只是笑了一声抬手给人的酒盅里也添上些酒。

这着实是个能打胜仗的将军。刘邦看着人领口的布料下裸露着的裹着伤口的布。可惜就是不太会爱护自己罢了。

“近日韩卿还是多添件衣服,若是患了风寒,受苦的可是自己。”

“多谢君主关心。”韩信看着酒盅里透彻的酒液,对于心中的那一丝愉悦竟是怎得也说不通——说到底或许又不是因为用得到重用而喜悦,仅仅因为那一向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的人对只对自己表达的一份诚意。

刘邦单手撑着头,将面前盛着菜的碗碟推到韩信面前。“将军倒是最好莫要负了寡人的一番好意才是。”

枯黄的落叶洋洋洒洒地落在庭院的地上铺了一层。韩信有一瞬间是这么想的——或许就像树叶一样,就此落在这儿也好。

“信永远不会负了君主。”

02

“韩卿看这院里的花,开得怎样?”刘邦随意地倚靠在凉亭的柱子上,隔着刚刚铺上零星几片荷叶的池塘看着在带着些寒意的三月初刚刚绽放的几朵春花。

“……”韩信挑了挑眉。若是说实话,韩信这个大将军这辈子都没有认真的看过一朵花,现在看上去只是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缀在绿色上,也编不出什么咏叹春意的诗句来,只是觉得衬的眼前人好看了些。

“韩某未曾仔细观察,倒也说不上什么好的话,只觉得它五彩斑斓,看多了便也就那回事儿了。”韩信沉默了一会儿,倒也就索性这么说了,反正也懒得编些浮夸的句子。

“敢这样说朕的花园的人,重言你还是第一个。”刘邦听得韩信的话笑了出来,随即转头看向他。“不过说得好,寡人也觉得这没什么好赏的,来这儿不过图个风凉。赏花那是姑娘才做的事儿,若是将军,心中便肯定怀的不是花了。”

“君主说笑了,信只不过粗鄙之人,不懂得赏花而已。”韩信走到刘邦身边,看着人刚才看的花,想了想发觉刘邦也是不像爱赏花之人。

“既然都是不爱赏花之人那便不谈赏花之事了。寡人认为这花园之中倒是有一件值得赏的东西,不晓得信是否知道。”刘邦勾了勾唇,人与往常一样穿的衣衫单薄,上次裹着布倒是没了,不过是留下了一条疤痕。

韩信看了看四周,除了花花草草便只剩下了水中的鱼。虽说算个活物,但总也不像值得赏的样子。能说值得赏的——倒还真没有。韩信便摇了摇头。“信不知。”

“喏。”刘邦褪下本就敞着扣子的外套披在人身上。袖子就松松垮垮垂在人两侧。“朕倒是向来觉得韩卿长得眉目清秀,生了一副好皮囊,不知信自己怎么认为?”

“………”韩信愣了一下。刘邦外套上还带着着人的体温。合着自己倒也算是花园里的了。一个大活人,又怎么能说赏,而且韩信自认为没有那种倾国倾城的绝色,便在楞了几秒之后把刘邦的话当做了玩笑,于是就着人的话说了下去。“韩某也认为自己长得不错。”

“韩卿倒是一点也不谦虚——说起来这次你立了功回来,寡人自然要赏你,有一物不知道韩卿是否看得入眼。”

“韩某自然不会看不上。只是不知道是何物?”韩信捏了捏人外套的衣角,又觉得人穿的显得有些单薄,便又把外套披回了人身上。“君主才是,要注意些身体。”

刘邦抓住了人拿着外套的手的手腕,看着人略显差异的神色。

“若说将寡人的心赠予信,不知能否搏得信的欢心。”

“重言,朕心悦你。”

带着些淡紫的外套落在石制的座椅上,又滑落到地上。

“朕知道的,韩卿也心悦我。”

03
信心悦你。

——刘季,你真的心悦我吗。

喏,说到底,君主所心悦的,不过是权利罢了。

于他,自己不过是曾立下誓言中不起眼的一个,自己早该看清他——又或者是早就看清了他,却依旧深陷于此。

“怎么了,韩卿还有事?”刘邦侧着头,指尖绕着鬓角的发丝,看着散空了的殿堂内立着的韩信。

“……信有一个问题,不知君主是否愿意回答。”韩信低头看着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只是觉得指尖泛着凉意。

“问,朕听着呢。”刘邦指腹捻了捻手中的发丝,似是百般无聊地看着眼前沉默的人。

“…那韩某便问了。”

韩信抬头,看着和往常般带着漫不经心的神色的人,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

“这天下,真的这么重要吗。”

“嗯,是啊。”

刘邦应了一声,手中接过一旁侍女递过的青铜制的杯,指尖触着杯壁转了两圈,看着竖起漂浮在水面的茶梗。

“……”这样啊。所以即使说着心悦我,却依旧提防着我,宁可相信那些愚昧的一面之词——毕竟,信终究是君主的心腹大患。

韩信本是攥着长枪的手兀地放松了。本就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不如说——自己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谢君主赦免之恩。那韩某便告退了。”

汉六年,韩信被告谋反。返至洛阳,刘邦赦免韩信罪过,改封为淮阴侯。

这样啊,信终究是输给了这江山社稷。

04

疼吗?

大概吧。

眼前是谁?

谁知道呢。

只可惜,该是见不到那个人了罢。

纵使你负我千遍万遍,也是我命中注定,自作自受罢了。

竹剑穿心,莫不如不假思索的那个回答。

“君主,信这辈子,扪心自问,终究是没有负了你的,没有负了当初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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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

不过镜花水月,虚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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